“而它现在的主人……”
神田幸太说到这里一顿,眼珠左右转动,似在回忆思考些什么,犹如稳重的科学家,在公布对未知生物所下的定义前,认真地整理语言,生怕一不小心说出不严谨的歧义话语。
金丽珠惊讶得樱唇微张,没想到这件不起眼的百家衣竟被这么多强到离谱的家伙们穿过,其中还包括魔人,要知道神田幸太自己的实力都接近A级,能被他评价为“强到离谱”,至少也得是魔将或者S级伏魔者。
这么多S级,偏偏都曾是这件臭衣服的主人,这简直不可思议,难道他们不怕被熏成臭肉么?
S级都是人中龙凤,社会的资源必然优先倾斜给他们,哪怕纯金打造的铠甲都穿得起,干嘛偏偏要披这么肮脏的乞丐服呢?
难道这衣服是某个组织的首领信物?就像丐帮的打狗棒那样,谁有权拥有,谁就是老大?
莫非昨天报警的那个精神病,还是个某个帮派的大佬?
那他究竟是魔人还是伏魔者?拿走雪柰川的手机,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心里的众多疑问,让金丽珠不由追问道:“是魔人么?”
雪柰川脸色阴沉,如暴风雨将临前的夜空。
金丽珠问的问题,也正是她想问的。
想起昨天夜里,龙套为了吃天妇罗荞麦面,曾假冒雷兽威胁她。
那时他身上升腾起的,如万蛇狂舞般的黑色杀气,绝对是货真价实的魔气!
雪柰川的美眸有些失神。
龙套是魔人?
是与雷兽同级的魔将?亦或更高的魔君?
必须要把这事尽快反馈给学校!一个高级魔人潜伏进人类都市,就像一条披着羊皮的狼混进羊群,用屁股想都知道它要做什么!
如果不赶紧把他揪出来,不知无辜市民和伏魔者要遭殃。
雪柰川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她有些后悔昨天没能拼命毁掉手机,亏她还相信龙套不是坏人!她简直就是头号天真大傻蛋!
雪柰川的眼眶渐渐湿润,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和悲伤涌上心头。
她感觉自己被背叛了,就像热恋中的少女发现意中人给自己甩了顶绿帽一样。
“丽珠,电话借我。”雪柰川深呼吸着,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静。
她要给自己的教授导师打电话,让她通知学校立刻派人来缉拿龙套。
“不是魔人。”
神田幸太吞了吞口水,如果不是他亲鼻所闻,他绝不会相信世上还有这种气味存在:
“它现在的主人只有二十几岁,却拥有远超我认知的力量。他的气味虽然跟人类相似,但我深入细闻,又闻到了上千万种味道。有人类、原魔、魔人、鸟兽、草木、游鱼……他的气味中仿佛蕴藏着一个完整的世界,他……他……”
说到这里,神田幸太的声音颤抖起来,仿佛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昂头看到光芒四射的上帝驾云从天而降。虽然无神论者心里死也都不愿相信世间有神,却又不得不承认神明就在他眼前:“他根本就是个移动世界!”
正在摸找手机的金丽珠一愣,她听到了从未听过的名词。
什么叫移动世界?什么是远超犬太认知的力量?即使一念移山倒海的魔王,力量也在人类的认知中吧?
雪柰川紧握的粉拳渐渐松懈,能看到她掌心上有几道被自己指甲抓出的月牙形凹痕。
她松了口气,眼底燃起希望的光彩,心里莫名其妙的轻松。
“不是魔人”这四个字宛若天降甘露,滋润着雪柰川干裂的内心,她脑海中浮现起龙套打太极拳接住自己时的优雅姿态,还有他挑起自己下巴时的邪魅眼神以及他活埋自己时的那张欠揍笑脸。
雪柰川仿佛被一种大难不死的幸福砸中,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金丽珠瞥了一眼雪柰川的幸福笑颜,刚想继续向神田幸太询问超越他认知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盯向雪柰川。
她看到雪柰川明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嘴角勾起浅浅的弧线,好似独守闺房的妻子,远远望见丈夫从军归来一般。
金丽珠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好笑,那个外柔内刚的紫念女帝什么时候也会春心暗动了?她跟那个精神病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晚上就让人家把心偷跑了?
雪柰川发现金丽珠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自知失态,连忙收敛笑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我刚才想起了些开心的事儿。”
金丽珠眯起眼睛,带着笑意注视雪柰川,一副敬业狗仔闻到八卦新闻的样子。
雪柰川被她盯得有些发毛,好似迷路的小绵羊被恶狼凝视一般浑身不自在。
不过这种凝视没持续多久,金丽珠扫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神田幸太,将视线移开,双手抱胸,嘴角翘起得意的笑。
雪柰川知道,等回宿舍以后,她怕是少不了一顿严厉的盘问审讯。
神田幸太听雪柰川这个时候还在想什么开心的事儿,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
现在是走神的时候吗?
他们现在寻找的,可是一个实力恐怖到极点的问题人类。
一旦这人心怀叵测,他们三人岂不是羊入虎口,千里迢迢赶去送死吗?
就算这人没有恶意,可他与魔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跟这种人搭上关系,难道就不怕被联盟制裁吗?
联盟可是明文规定:人类与魔人势不两立,一切与魔人有关系的人类一概视为叛徒,一旦抓获,将被处以“撕肉酷刑”。
所谓撕肉酷刑,就是将一个人五花大绑扔到竞技场里,在脑袋上加五层守护祝福,再由五名治愈型伏魔者在观众席上加持远程治疗技能,然后放入发狂的魔人。
因为有治疗技能和守护祝福的关系,魔人很难杀死受刑者,哪怕掏穿他的心脏,源源不断的生机也能让受刑者活蹦乱跳,直到魔人将他的身体全部吃掉。
被绑的受刑者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恐惧地惨叫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魔人锋利的牙齿一口口撕下,最后只剩一颗被守护祝福的脑袋。
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哪怕是刀头舔血的凶人也闻之丧胆。
“学姐,你们想好了,这个人有可能是危险组织的成员,我们跟他搭上关系,可能会有大麻烦。”
神田幸太心里有点纠结。
这件事要冒的风险太大了,有可能办完脑袋都要搬家了。
他家境贫寒,父母都是水果摊贩,好不容易靠着自己努力考上伏魔专门学校,在校内爬到一个不错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回报父母,怎么能死呢?
他在想要不然随便找个理由脚底抹油算了。
娘的,我在想什么!
神田幸太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如果不是雪柰川和金丽珠在场,他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偷偷扫了一眼金丽珠,看着她完美分割比的精致五官,内心羞愧。
如此猥琐肮脏的自己,如何配得上这样仙女般的人儿?
神田幸太啊神田幸太,你都猥琐了二十年,难道就不能当回英雄吗?
难道要看着心上人自己去龙潭虎穴吗?你还是个男人吗?有种吗?
神田幸太暗暗咬牙,把心一横。
他决定了,只要金丽珠点头,别说见什么问题人类,哪怕见的是冥王他都要带路。
他要抱着必死的信念完成这件事。
不仅是为了金丽珠,也是为了他身为男人最后的底线。
“要不然我去就……”雪柰川拿起换挡器面板上的百家衣,装到手提袋里,话还没说完,金丽珠握住了她的素手,用力地捏了捏,打断道:
“犬太,今天谢谢你呀,帮大忙了,回头请你吃饭,把那个人的位置告诉我们就行。”
金丽珠能猜到神田幸太害怕了,但她并不怨这个胆小鬼,这个平日一毛不拔的家伙今天已经付出得已经够多了。
其实如果不是雪柰川,金丽珠也绝不会闲得没事去找一个不知底细的精神病。一旦对方是恐怖分子,她们就危险了。
神田幸太拉开手刹,一脚离合踩到底,顺手挂挡,发动机咆哮起来,车身如暴躁的野兽那般抖动着。
“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既然你们考虑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神田幸太回头对金丽珠翘起大拇指笑着说。
金丽珠看着神田幸太的笑容呆住了,心里有些感动,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胆小鬼吗?这趟行程可是相当危险,虽然几率很小,可一旦那精神病想对她们不利,他们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基本没有,甚至还会有人死亡。
金丽珠不想欠神田幸太这么的大人情,他知道这个狗腿般的男人爱慕她,可她无法回应这份爱慕。
她不喜欢神田幸太,所以不可能答应他,但拒绝又担心会伤害他。
对于这些爱慕者,她一直敬而远之,如果不是为了雪柰川,她绝对不会给神田幸太打那个电话。
那电话给这家伙带去了希望和错觉。
现在,希望和错觉驱使这个男人豁出性命也要帮她,这已经超越了金丽珠可以承受的重量。
她有些后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雪柰川挽住金丽珠的胳膊,也对神田幸太翘起大拇指:“你这份人情,学姐记住了,以后在学校里我罩你。”
神田幸太“哈哈”大笑着转回头去:“那就太荣幸了。”
银色面包车嘶吼着冲出,车轮带起疾风,疾风卷起空中飞舞的紫蔷薇花瓣。
紫色的花瓣被卷入车轮,被车轮无情地压在沥青路上碾成了粉碎。
面包车在晨光中化为一道银影远去,留下粉碎的花瓣在风中萧瑟颤抖。
一只黑色军靴踩在粉碎的花瓣上,军靴的主人是一个身穿野战队军装的魁梧壮汉。
他脸上竖着一道狰狞的刀疤,刀疤从右眼斜劈过鼻梁一直延伸到下巴。
壮汉双目透着嗜血,鼻子在满是花香的清新空气中嗅了嗅,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他从裤兜中拿出黑色的军用对讲机,声音暴躁如血狼:“老东西,你给的情报不准,她明明不在池袋医院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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